莫言

【楼*诚】心归何处

＃楼*诚＃
＃私设慎入＃
＃心归何处＃

      那年冬天雪下的特别大，连着七天的大雪各地都出现了冻灾，全国都吃不饱穿不暖，而被打成特务的明楼，偏偏得了痨伤，佝偻着身子日咳夜咳，仿佛下一刻就会咳出五脏六腑来。

明楼被撵到山半腰搭建的简陋小木屋里，本来还有人送两个硬凉馒头，大雪一封山就再也没有来过，由着他自生自灭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 每到下午时分，明楼都会起低烧，又冷又饿人却努力保持一丝清醒，每每想要昏沉的时候，明楼就用一个破碗片在自已手腕上一下一下的划，明楼不敢睡，知道自已一睡恐怕再也不会醒。

         明楼撑着爬到门口抓着雪往嘴里塞，抬头看着外面的白茫茫，明楼只想见阿诚最后一面。

   明诚被带走，自此音讯全无。        

明楼醒来的时候，明诚就这样坐在他床边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，明诚又黑又瘦眼眶深陷，穿一件粗黑的老棉袄象个小老头，明楼开心的流着泪笑着，看着阿诚的眼睛。

阿诚笑：“大哥别担心，他们特许我每天晚上来照顾你，白天我再回去干活。”  阿诚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柴火，火不甚大却也是温暖了许多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阿诚每天天一擦黑就会过来，带些吃的还有根据偏方挖的草药，熬给明楼喝，没想到明楼的病渐渐好了，可是痨伤却是伤肺至极，不能剧烈运动会气喘会咳。     

   山下的革命群众似乎都忘了明楼这个人的存在，雪融了的时候，有人看到仍活着的明楼不由诧异，村委书记说放羊的老杨头死了，这病痨鬼什么活也不能干，就让他放羊吧，说好了明天下山，明楼执意再留一晚上，怎么也该和明诚说一下吧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明诚晚上却没来。

阿诚一直没出现，问村里的人，村里人不是带答不理，就是说不知道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明楼捧着平反的证书问村委书记：“我这都平反了，我弟弟阿诚呢？他什么时候才能放回来？”

村支书拍拍明楼的廋骨嶙峋的手：“你还不知道？你弟弟三年前就去世了，开山时被石头砸死的……”明楼一阵耳鸣“三年前？！不可能！”明楼有些失控的吼：“前一段时间，他每晚都来照顾我……”村支书一付看疯子的眼神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 孤山荒坟，芳草凄凄，明楼站在这丘黄土前，怎么也接受不了，忽然明楼发现这坟的不远的地上，长满了阿诚煎给自已治病的草药，明楼哭着环顾四周喊：“阿诚！……”山谷回音不绝，人已随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