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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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凌远*李熏然】明月何时照我还

#明月何时照我还#
凌远*李熏然
#私设慎入#

七月半鬼门开,本该阴郁的日子,丝毫不影响月色月圆又亮,妩媚如水,光华一泻千里。

   月光透过病房月白的薄窗帘笼在李熏然脸上,李熏然下意识用手捂住眼睛,却还是从沉沉地梦中醒来,望着满室朦胧一时间怔忡。

        隐隐记得也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,迎着月光迎着夜风,那人开着车顺着自已的意思去郊外兜风,大开的车窗,张扬的夜风拂着自已的发,那人偶尔侧目看过来的目光都是宠溺的。

      一切美好的令人恨不得时光驻足,对面慌乱的远光灯打过来,毫无章法的摇摆,刺目却不美好,随着刺耳的刹车声,一阵巨烈的摇晃乾坤巅倒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贺涵说熏然昏迷了三个月之久了,那场车祸夺走了李熏然的记忆,贺涵总是安慰他说无妨的,我陪着你,咱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你可以慢慢想,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啊,那只是过去,咱们的未来还很长。 


       零零星星地片断总是折磨着李熏然的神经,偶尔闪现的那个人的面孔是贺涵的,可是潜意识里李熏然总觉得不是,那不是贺涵,那是自已爱着的人,可是他是谁,他又在哪儿,李熏然想不起,想努力去回忆的时候就会头疼欲裂。         

七月半了啊……李熏然站起来拉开窗帘,月色涌进来一室如春。远远看见院中的花坛旁站着个黑影,看不清面目,月色下白衣胜雪,是位医生吧,这么晚了怎么站在那儿?也许是值夜班的,也许是刚下手术吧,可是为什么想哭?李熏然扯过外套披上打开门冲了出去。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 近了,近了,更近了,那个人还是那样静静站着,那种锥心蚀骨的熟悉感,让李熏然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,带着浓浓的哭音问出了唇:“你是谁,你告诉我,你是不是认识我?”

      那人不转身,也不说话,只是微仰着头看着月亮。李熏然往他身前走进一些,却发现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,怎么也走不到那人的身边。

李熏然执拗得往前凑,那人飘渺的声音传到李熏然耳边“熏然你赶紧回去,别着了凉,今天什么日子你也往外跑?昏迷刚醒的人阳气弱,快回去吧”   说着转身推了李熏然一把,李熏然脚下一个趔趄一下惊醒,原来是做了一个梦,天已经亮了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贺涵来接熏然出院,一身休闲装的李熏然虽然清瘦却精神却是极好的。走过前台正在窃窃私语的护士小姐立刻停止说话,探寻的目光看过来,李熏然觉得这些目光象刀子一样在自已身上乱划,自已并没有得罪过她们啊,也许毒舌的贺涵开罪了她们也说不定呢。


         李熏然自我安慰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,护士长故意扬起的声音传过来“真替凌院长心寒,你说你用你命救了他,有什么用啊?说忘就忘了……”

凌院长三个字虽然不重,却让李熏然心如同重锤狠狠一击,揪成一团的疼,贺涵回头去牵李熏然的手:“熏然,你怎么了?是不是不舒服?手这么凉脸色这么差,李熏然挣开贺涵的手:“今天陪我一起去看看凌远吧” 贺涵一怔却也什么都没问,将他拥在胸前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
青石碑上凌远的名字格外冰冷苍凉,熏然坐在凌远的墓前一直无声的哭,车祸的那个瞬间凌远将熏然护在身下,折断的金属刺入了凌远的心脏,凌远看着熏然最后一次笑着,笑的那么苍白那么脆弱,夕阳映在墓碑一抹艳红,隐隐听见凌远的声音:“熏然啊,你该忘了我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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